1月24日连夜赶赴武汉已经过去一周多了,独自决定跟随组织支援武汉,来不及向父母解释和告别,后来也得知他们是充分支持和肯定的。来武汉后的工作也由刚开始不适应防护服内的闷热、缺氧和心慌呕吐转变为非常适应,在防护服、护目镜以及面屏的充分保护下,不影响任何一项护理操作。
前天上班时 一个新型冠状病毒确诊患者和我说了几句话,让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位叔叔住在一间小的单独房间里治疗,房间是感应门,平时无人出入的情况下,门是关着的,就更显得房间狭小了。给他更换液体时,他只看到了我防护服上用记号笔写着大大的“人民空军”,可能更好奇我们是来自哪个城市的空军医疗队吧。
他说:小姑娘,今年多大呀?
我:叔叔,二十七八了。
他: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来自羊肉泡馍(他哈哈笑了)。
他在已经确诊的情况下,在从新闻以及各个途径更加了解这种病毒的情况下,在这样的狭小空间里,无家属陪伴,不知道他独自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是带有希望的?还是无望的?不知道他自从进入这间病房后,像此刻那样“哈哈”的笑了几次……
紧接着他说:来的时候怕不怕呀?
我回答说:不怕,如果怕就不会过来,叔叔加油,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他:我对这次生病倒不太害怕,只希望最后关头不要给我气管插管,不要给我镇静,让我有尊严的走。
我感受到了他其实淡定的外表下,内心的恐惧和不安,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写到:“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在确定我主管的其他几名患者没问题的情况下,我和这位叔叔聊了一会,给他讲了我为什么不怕。
生老病死,谁不怕?可是谁又因为怕就躲过去了?
我真的是不害怕,敢于直视死亡吗?
那么临出发前我为什么会思考到“如果牺牲,我能留下什么给父母,除了父母亲人的伤心,还能留下什么痕迹证明这世间我来过?”
如果我真的怕,那么为什么我甚至都没做思考,就是要参加这次行动,来到了这里?
我想起了电影赛德克·巴莱中的一段的对话。
塔道:“你明明知道这一战一定会输,为什么还要打?!”
莫那鲁道:“为了快被遗忘的图腾!你看这些年轻人白白净净的脸,没有赛德克该有的图腾,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去的灵魂被祖灵遗弃?!还是你觉得他们不够资格成为一个双手染血的赛德克巴莱?”
塔道:“图腾?”
莫那鲁道:“图腾!”
塔道:“拿生命换来图腾印记,那拿什么换回这些年轻的生命?!”
莫那鲁道:“骄傲!”
于是我找到了答案,我不怕,因为骄傲。
赛德克的骄傲,尧舜禹的骄傲,诸子百家的骄傲,司马迁的骄傲,张骞的骄傲,苏武的骄傲,班超马援的骄傲,曹刘的骄傲,盛唐的骄傲,岳飞、文天祥的骄傲,正气歌的骄傲,吴又可的骄傲,林则徐、左宗棠、曾国藩的骄傲,三年以来、三十年以来、一千八百四十年以来无数人民英雄们的骄傲,当代社会主义道路、制度、理论、文化的骄傲!
不论过去与当下,或是未来,中华民族的骄傲。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为什么骄傲可以换回年轻的生命?因为,我的骄傲,后继有人,与民族同存。后来者与我想法相同,面貌相似,那么我真的死了吗?
这几天工作以来,我发现其实病魔易消心魔难除。几天以来的所思所想,身临其境,使我觉得对我而言,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是小民,也是龙的传人,先辈们巍峨的精神丰碑我有传承之义务。
我想告诉那个叔叔、我深爱的亲人同事以及不幸被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同胞们,浩瀚历史长河中,有那么多丰富骄傲的先辈们,我的内心充盈,对于这次“出征”无所畏惧,如沐春风,先人的骄傲,我来传承,我的骄傲,自有中华后来人。大家都不是孤军奋战,一定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统一脱下防护服,站在樱花树下沐浴阳光。
中国加油 武汉加油
唐梅 于 武汉
整理:张英杰
编辑:陕西法制网 郑黎波
审核:姚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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