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兵器试验靶场》
剑,最初是作为一种兵器出现,《说文解字》中解释为“人所带兵也,从刃佥声”。[1]P87后来随着社会生产力以及金属冶炼技术的发展,剑的数量与质量都有了很大提高,剑的使用已经不再局限于战场和决斗之中,祭祀活动、庙堂以及日常生活中也开始出现剑的影子。剑的属性开始由单纯的兵器,逐渐发展成为一种仪式性的礼器。伴随着神秘主义及道教思想的流行,剑本身也被赋予了越来越强烈的文化内涵以及宗教意义。
文学作为社会生活的反映,体现着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当然也包括“剑”的产生及发展。自先秦以来,“剑”这一意象就被广泛地运用于文学作品中。较为典型的如《史记 刺客列传》中记载“荆轲刺秦王”,荆轲受燕太子丹之命,以徐夫人所锻之匕首刺杀秦王,图穷匕见,最终失败,壮烈死去;《史记·吴太伯世家》中写吴公子季札配剑出使,路过徐国,“徐君好季札剑,口弗敢言。季札心知之,为使上国,未献。”[2]P1459前者中剑是作为一种主要兵器出现,而在后者中,剑成为了一种仪式性的礼器。但无论二者属性如何差异,“剑”作为整个故事中的重要因素,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故事的发展进程。
到了唐代,“剑”仍然是文学作品中应用较高的意象。在诗歌领域,大部分诗人都曾写过与“剑”有关的作品,如杜甫作《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贾岛作《剑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李白、韩愈、白居易等诗人也有以“剑”作为主体意象的诗文存世。“剑”已经成为了唐代诗人笔下惯常使用的意象之一。同样,“剑”也在小说领域被广泛提及,李时人先生编校的《全唐五代小说》以及上海古籍出版社编辑的《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都是收录唐人小说较为全面、错误较少的总集。据笔者统计,两者所收录的唐人小说集中至少有六十篇唐人小说不同程度地提及了“剑”这一意象,所占比例明显高于刀、镜等其他意象。本文即以这六十篇唐人小说为例,来对唐人小说中“剑”的属性及功能进行分析,并借此探讨其对于后世小说,尤其是剑侠小说创作的影响。
古人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掌握了剑的铸造技艺,《管子》曰:“昔葛天庐之山,发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此剑之始也。”[3]P525古人铸剑的最初目的在于为征战搏杀提供武器,因此兵器是剑的最根本属性。剑最初被广泛应用于战场,《荀子 议兵》中所形容的“置戈其上,冠胄带剑”,正是战场武卒的一贯装束。大量考古实践中青铜剑的发现,证明了剑在冷兵器战争中的重要位置及发挥的巨大作用。同时,剑由于其有效的杀伤力,还被广泛用于刺杀活动。例如《史记 吴太伯世家》写道“使专诸置匕首于炙鱼之中以进食。手匕首刺王僚,铍交于匈,遂弑王僚。”[2]P1463-1464唐代司马贞《史记索隐》曰“匕首,短剑也。”《独异志》中记载,“吴公子光飨王僚,令专诸侍,置剑于蒸鱼腹中,因进鱼抽剑,刺杀王僚”,[4]P923就是在《史记》记载的基础上裁剪演绎而成。
剑作为兵器这一属性的有关描写,广泛存在于唐人小说中,如《甘泽谣》中的《陶岘》《聂隐娘》,《酉阳杂俎》中的《礼异》《器奇》《盗侠》,《独异志》中的《楚王三剑》《专诸刺王僚》,《三水小牍》中的《董汉勋宴阵没同僚》《周撞子》,《宣室志》中的《陈翁》《王薰》等。与《史记》中的记载稍有差别,唐人小说中对剑的描写,大多数不再集中于剑本身,而是向剑术倾斜,其中描写较为细致、篇幅较多的篇章,首推《聂隐娘》。这篇小说主要介绍了唐代女刺客聂隐娘的生平事迹,全文多处提及了“剑”这一符号。例如聂隐娘回忆尼姑教授自己武艺,说道“尼与我药一粒,兼令执宝剑一口,长一二尺许,锋利,吹毛可断。……剑之刃渐减五寸,飞走遇之,亦莫知其去来也。”[5]P1790此时,剑作为聂隐娘学艺时的兵器被提及,以莫之能测的剑术来体现聂隐娘的才能。待武艺学成,尼姑授“羊角匕首,刀广三寸”作为聂隐娘刺杀活动的武器,其高超的剑法推动了后面聂隐娘行刺大僚,进而与精精儿、妙手空空儿搏斗等情节的发展,使得聂隐娘这一女刺客的形象更加丰满鲜活。同样,《酉阳杂俎前集卷九》之《盗侠》篇也对精湛的剑术有着细致的描绘,其中《京西店老人》形容老人舞剑,“空中有电光相逐如鞠杖,势渐逼书杪,觉物纷纷坠于前”,[5]P1318高超的剑术使得韦生佩服不已,并告诫韦生“客勿恃弓矢,须知剑术”,通过与以弓矢为代表的其他武器的对比,突出了剑及剑术的重要作用。《兰陵老人》中,老人“拥剑长短七口,舞于庭中,迭跃挥霍, 光电激,或横若裂帛,旋若规火”,[5]P1319这段对于老人高超剑术的形象刻画,明显带有神秘主义色彩,但其对剑术的强调与京西店老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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